烟火中的独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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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瞬间，我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天台的角落。远处广场传来孩童的欢笑声，与火药爆裂声交织成热闹的网，却始终罩不住这个潮湿的角落。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水泥护栏上的裂纹，那些凹凸的纹路像极了记忆里你教我用毛笔写字时，宣纸上晕开的墨迹。

"东风夜放花千树"，课本里辛弃疾的词突然跳出来。可那些从楼宇间升腾的光点分明是转瞬即逝的流星，拖着银色尾焰坠落时，将我的影子钉在斑驳的墙面上。去年这个时候，我们还在老院子里比赛谁叠的纸船能载住更多烟花碎屑，而现在只剩防盗窗切割着支离破碎的夜空。

晚风掠过脖颈时带来某种熟悉的温度，像极了你总爱围的那条鹅黄色围巾拂过脸颊的触感。楼下的玉兰树沙沙作响，叶片翻飞间抖落几片早凋的花瓣，有一瓣恰好停在我摊开的掌心。这让我想起你常说，春天是捧在手心都会融化的季节。

指尖的花瓣突然被风卷走，我追着那抹白色跑到楼道转角，却撞见月光正从气窗倾泻而下。银辉在台阶上流淌成河，倒映着顶灯的水洼像散落的星子。扶着冰凉的铁扶手往下走时，忽然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楼梯间回响，那声音与记忆里你拄着拐杖上楼时的喘息重叠，惊得我差点踩空。

回到房间打开台灯，玻璃板下压着的合照被灯光镀上金边。照片里你抱着我坐在葡萄架下，我手里攥着的风车还在转动，而如今连藤蔓都爬满了拆迁队的红漆标记。窗外的烟花秀不知何时结束了，寂静中听见秒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清晰，像极了小时候你教我数心跳时，贴在胸口的机械怀表发出的滴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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