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果树院的四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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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斑驳的木门，满庭碎金般的阳光落在青砖上。这是我第一次遇见白果树院的清晨，门楣处斑驳的"白果树院"匾额泛着墨香，仿佛能听见百年前匠人凿刻时的叮当声。

两株需三人合抱的白果树撑起整片天空，枝干虬结处藏着细密的年轮。春日新芽初绽时，我们常仰着脖子看枝桠间跳跃的松鼠，阳光透过嫩叶在石桌上洒下铜钱大小的光斑。张老师总说："树犹如此，人何以堪？"那时我们尚不懂其中深意，只觉得树影里的蝉鸣特别清亮。

秋分时节最是热闹。金箔似的叶子簌簌落在砚台边，细碎声响像在应和我们的晨读。某日风起，小满的作业本被吹得哗哗作响，几片黄叶竟稳稳落在她解不开的数学题上。张老师弯腰拾起一片："解题如拾秋叶，要找对飘落的轨迹。"这话引得我们哄笑，却在多年后某个深秋突然懂得其中禅机。

最爱寒冬课间捧着的烤白果。灰陶小炉里噼啪作响的果壳，爆开的莹白玉籽裹着晨霜的甜。记得阿明总把最圆润的果仁留给我，他手心的温度至今还熨帖着记忆。当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入雪堆时，我们会把心愿写在叶脉上，埋在树根处，相信来年春天会长出新的故事。

而今教学楼早已翻新，唯有那对白果树依然挺立。前日路过校门，听见新入学的少年在争论："你说这两棵树真的会记得从前的人吗？"我驻足轻笑，风过时满树新叶沙沙作响，像是在作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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