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日攀岩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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细雨斜织的午后，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。我站在青灰色的岩壁前，仰头望着十五米高处摇晃的铜铃，深吸一口气系紧安全绳。山风裹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，指尖触到冰凉岩点时，忽然想起三年前第一次攀岩时教练说过的话："手脚找支点，眼睛看前方。"

掌心沁出的薄汗在岩点上留下淡淡水痕，右腿蹬住凸起的石块时，忽然听见岩粉簌簌掉落的声音。左下方传来同伴的呼喊："往右上角挪！"可我的膝盖正微微发抖，像被秋风扫过的芦苇。咬住下唇向上探手，指甲缝里嵌进青苔的碎屑，却意外摸到个碗口大的岩洞。

当身体悬空的那半秒，山雀惊飞掠过头顶。安全带勒住腰腹的钝痛中，我竟想起去年校运会的跳高比赛——同样是在即将失败的刹那，体育老师悄悄把横杆调低了两厘米。此刻斜挂岩壁的我忽然笑出声，脚尖勾住岩缝用力一荡，铜铃清越的声响惊散了栖在松枝上的雨珠。

落地时夕阳正穿过云隙，给岩场镀上蜂蜜色的光。收拾装备的间隙，瞥见岩壁底部深浅不一的粉笔记号，那是往届生们留下的"某某到此一游"。风掠过空荡荡的保护垫，卷走几片早凋的枫叶，却卷不走岩点上经年累月的汗渍。系绳结的动作突然变得郑重，仿佛在给时光打上个蝴蝶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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