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里的扫帚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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闹钟在六点准时震动时,窗外的麻雀还没开始啄食。我揉着发涩的眼皮坐起身,校服袖子蹭到昨晚忘记关的台灯,在布料上留下道暖黄的印记。今天要和同学去老社区做义工,这是我第一次参与校外劳动。
骑过三条街的梧桐树荫,晨雾里飘着油条摊的热气。拐进青砖围墙的职工小区时,几个穿蓝马甲的影子正在搬铁皮垃圾桶。张老师往我手里塞了把竹扫帚,塑料柄还带着露水的凉意。
清理楼道比想象中艰难。陈年的小广告像鱼鳞般贴满墙面,刮刀稍用力就会在石灰墙上留下白痕。蹲着铲除台阶上的口香糖时,膝盖抵着冰凉的水泥地,能清晰听见楼上阿婆浇花的水流声。最里面的杂物堆散发着霉味,小王突然惊呼着倒退两步——破棉被里窜出只灰老鼠。
正午阳光斜切过楼道时,我们推着装满的垃圾车往集中点走。汗珠顺着下巴滴在蓝马甲上,洇出深色的圆点。转角花坛里,原先被饮料瓶压着的野蔷薇直起了腰,砖缝间的青苔在阴影里泛着油绿的光。收工前社区主任送来矿泉水,塑料瓶外凝结的水珠沾湿掌心,比任何饮料都清甜。
回程时自行车筐里多了袋阿姨硬塞的枇杷。车轮碾过新扫过的路面,竹扫帚的沙沙声仿佛还黏在耳膜上。原来劳动就像剥枇杷,刚碰到粗糙表皮时总想退缩,但尝到果肉时才知道,甜味是要亲手破开层层阻碍才能抵达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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