润物细无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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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浮动着粉笔末的微光，赵老师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道蜿蜒的河流。"大家看，这像不像我们的人生？"他转身时粉灰沾在深蓝色中山装袖口，"昨天小王问我，怎么才能让这条河奔涌向前？"

前排同学举起保温杯的手突然停住，三十双眼睛在暮春的暖阳里亮起来。赵老师从讲台抽屉取出个布满茶渍的玻璃罐，里面躺着几颗圆润的鹅卵石。"十年前在河滩捡的，每天用清水养着。"他摩挲着罐身，"成功就像养石头，得用耐心当清水，拿坚持作容器。"

课间操时间，走廊里飘来玉兰花香。李萌攥着画了一半的星空图凑到讲台边："老师，当画家要准备多久呀？"赵老师摘下老花镜，镜腿在教案上压出浅浅的折痕："我年轻时常去美院听课，见过个清洁工阿姨，每天午休就坐在台阶上画梧桐叶。"他翻开手机相册，展示泛黄速写本的照片，"后来她办了画展，记者采访时她说——准备不是数日子，是让每个日子都数得着。"

亲子活动那天飘着细雨。赵老师挽起袖子示范给母亲洗脚，塑料盆里的温水漾起涟漪。"我娘脚后跟有老茧，是年轻时背我去县城看病磨的。"他托着老人家的脚轻轻擦拭，"现在每次碰到这茧子，就像摸到当年的山路。"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泣声，我看见同桌悄悄把妈妈开裂的手揣进校服口袋。

当夕阳把讲台染成蜜色，赵老师用板擦轻敲《论语》封面："古人说'见贤思齐'，不是要你们变成复读机。"他在黑板上画了棵歪脖子树，"看见笔直的松树，就调整自己的枝桠；遇见芬芳的桂花，就酝酿自己的花苞。"粉笔头精准地落进笔筒时，晚风送来紫藤花的香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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