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里的砌墙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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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边刚泛起鱼肚白，教学楼前的紫藤架下已传来朗朗书声。我攥着单词本站在走廊尽头，看着早春的薄雾在操场上流动。指尖摩挲着昨夜折起的试卷边角，突然想起砌墙人的故事——那些在晨光中堆砌未来的身影。

校运会那天，我在八百米弯道处摔破了膝盖。塑胶颗粒嵌进皮肉的刺痛，混着此起彼伏的加油声涌来。正要蜷缩起身子时，瞥见观众席上挥舞的班旗像团跳动的火焰。"站起来！"不知谁喊了一声，我竟真的撑着发颤的腿继续向前。最后一圈跑得恍若梦境，耳畔呼啸的风声里，隐约听见终点线爆发的欢呼。

期中考试放榜那天，我在数学成绩栏前呆立良久。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演算痕迹突然变得刺眼，直到后桌轻轻戳我的背："错题本借我看看吧？"我们挤在窗边讨论几何题时，阳光正斜斜地爬上错题本，给那些红笔批注镀上金边。原来失败的沟壑里，也能长出希望的藤蔓。

初三那年常在走廊遇见砌墙的工人。他们蹲在脚手架上的身影，与教室里俯首做题的我们构成奇妙的重影。有个老师傅总爱哼小调，抹灰刀在砖缝间游走的节奏，竟和隔壁班的古文诵读声意外合拍。某天经过时，他忽然指着刚砌好的墙面说："丫头你看，这堵墙昨天还只有半人高。"

放学前的大扫除时间，我又看见那位老师傅在给新墙勾缝。夕阳给他的安全帽镶上金边，水泥抹子划过砖面的痕迹，像极了我们留在试卷上的笔迹。远处球场上传来进球的欢呼声，几只麻雀扑棱棱掠过正在凝固的墙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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