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里的牛奶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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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的风裹着枯叶拍打玻璃，台灯在作业本上投下一圈鹅黄的光晕。我盯着数学卷最后一道大题，铅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密密麻麻的小坑。

"小宇，喝点热牛奶。"母亲端着玻璃杯推门进来，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在她虎口的老茧上。我慌忙用胳膊盖住59分的物理试卷，橡胶桌布被蹭得哗啦作响。

她枯瘦的手指突然压住卷角："这次月考......"台灯把她的影子拉成长长的叹息，笼罩住我僵硬的脊背。我盯着她袖口脱线的毛衣边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："反正你只关心分数！"

门锁撞上的瞬间，我看见她踉跄着扶住餐桌。老式挂钟的滴答声里，我听见厨房传来瓷碗轻碰的叮当——她总说砂锅熬的牛奶更香浓。

抽屉深处露出半张淡蓝色汇款单，是奶奶从乡下寄来的。皱巴巴的边角还沾着泥点，汇款人留言栏歪歪扭扭写着"给孙买参考书"。去年暑假回老家，看见她蹲在院门口择野菜，佝偻的背像张拉满的弓。

牛奶渐渐凉了，杯底沉淀着细小的奶皮。我轻轻推开厨房门，母亲正在用报纸包起裂口的砂锅。月光淌过她鬓角新添的白发，在瓷砖上漫成一片银亮的河。

"妈，这道题......"我捏着皱巴巴的试卷。她摘下老花镜，裂纹的镜片映出台灯暖黄的光："磁场叠加要先画受力分析......" 夜风掀起窗帘，却吹不散牛奶氤氲的白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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