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的背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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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末整理堆满杂物的小房间时，阳光正斜斜地爬上我的书桌。碎纸箱里突然滑落几张泛黄的贴纸，圆润的魔法阵图案上，木之本樱还举着星之杖朝我微笑。这让我想起小学时总爱把零花钱攒着买贴纸，和同桌在课间交换珍藏的时光。那些被我们当作珍宝的贴纸，如今蜷缩在箱底，像褪了色的童话。

忽然有硬物硌到膝盖，低头看见相册的塑料封面已经泛黄。这本被压在箱底的册子，封面上印着九十年代流行的卡通小熊，边角还留着搬家时的磨损痕迹。翻开扉页，照片里的母亲背着五岁的我站在山腰，她扎着乌黑的马尾，登山鞋沾着露水，而我趴在她背上啃着苹果，笑得像只偷到松果的松鼠。

那时的母亲像棵白杨树。春游背着我爬三小时山路，夏夜摇着蒲扇哄我入睡，秋雨里把伞全偏向我这边，冬雪中裹着棉袄在校门口跺脚。记得有次发烧，我迷迷糊糊趴在她背上，听着她急促的呼吸声在楼梯间回响，消毒水味道的医院走廊里，她后背的温度烫过我冰凉的脸颊。

此刻厨房传来规律的切菜声，我扶着门框望去。母亲围着褪成米色的碎花围裙，后颈新添了几根白发，切土豆时总要扶一下老花镜。氤氲的热气里，她忽然停下手，用指节敲了敲后腰——那是十年前背我爬山落下的旧伤。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，二十年前的年轻母亲与此刻的背影在光影中重叠，晃得我眼眶发酸。

相册末页夹着去年校运会拍的合影。那天我站在领奖台上，母亲在观众席拼命挥手，照片角落记录着她眼角的泪光。原来岁月的魔法不是让青丝成雪，而是把母亲的后背从我的摇篮，渐渐变成需要我搀扶的港湾。我轻轻合上相册，倒了杯温水走向厨房。母亲转身时，我正好把玻璃杯放进她掌心的皱纹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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