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台上的访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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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天清晨，我的窗台都会迎来一群小访客。它们灰褐色的羽毛沾着晨露，像撒了糖霜的糯米团子，蹦跳时总会碰落几颗垂盆草的露珠。这些麻雀总爱歪着脑袋打量我的书桌，有时还会用嫩黄的喙啄啄玻璃，仿佛在催促我快些拉开窗帘。

去年冬天我在窗台缝隙里藏了个旧话筒，又在吊兰叶片间粘了枚微型摄像头。当雪花第一次亲吻窗棂时，我终于录到了它们的晨会：三短一长的啾鸣是胖麻雀在抱怨寒冷，细碎的叽喳是幼鸟在练习发声。有天它们突然集体炸开羽毛，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般仓皇飞走，只在积雪上留下凌乱的竹叶印。

那个春天我发了场高烧，住院时总梦见麻雀在输液管上筑巢。再回家时窗台已长满青苔，吊兰枯黄的藤蔓缠着生锈的话筒。邻居说物业新换了驱鸟玻璃，而我终于听懂那天它们为何惊惶——原来人类自以为是的关怀，有时恰是温柔的牢笼。

如今我仍保留着落满灰尘的存储卡，就像珍藏一罐封存的鸟鸣。每当晚风掀起窗帘，恍惚还能看见那些蓬松的身影，正用尾羽丈量着永远回不去的春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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