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形风中的天外来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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街角的霓虹灯箱里，整容广告昼夜不息地闪烁。地铁站台的玻璃墙上，二十张相似的面孔手捧代言产品，朝行人露出标准微笑。这个夏天，整容医院门口排起的长队，比蝉鸣更喧嚣。

天界的神明俯视人间时，正巧看见姑娘们举着手机自拍，屏幕里浮动的特效妆容竟比晚霞更绚烂。祂忍不住按下云头，化作寻常老者踱进某家整容机构。候诊室里此起彼伏的咨询声里，有位姑娘正反复划动手机相册："您看这个欧式双眼皮多迷人，还有这个精灵耳——对了，最近流行破碎感美人，能给我眼角点颗泪痣吗？"

消毒水味道突然浓烈起来。走廊尽头的手术车吱呀作响，推过裹满纱布的少女，渗血的绷带在日光灯下白得刺眼。神明下意识后退半步，听见护士轻声安慰："术后恢复期都这样，忍忍就过去了。"窗外梧桐树上，麻雀正歪头啄理灰褐色的羽毛。

转角处的咨询室突然爆发哭喊，电视新闻里播放着某网红整容失败的消息。神明望着镜中自己银白的须发，忽然想起云海尽头总爱用朝霞染指甲的织女——她上月刚把丹蔻换成时兴的雾霾蓝。

重返云端时，晚风送来夜市摊贩的叫卖。煎饼摊主脸上胎记像朵浅褐色的花，烧烤师傅的虎牙在烟火里忽隐忽现。神明数着人间灯火，忽然明白为何土地公总爱揣着桂花糖逗弄孩童——那些缺了门牙的笑容，比任何精修照片都明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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