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门口的守望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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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读课间，我揉着酸胀的脖颈望向窗外。晨光正掠过校门口那棵老朴树，在它斑驳的树皮上投下流动的金斑。春寒料峭里，树皮泛着银灰，枝头新发的嫩芽却像镀了金箔，在风里轻轻颤着。这棵比我爷爷还年长的树啊，总是这样静静候着我们上学，又在暮色中目送我们离开。

午休时我特意绕到树下，仰头数着枝桠间的光斑。树冠如伞，将操场喧嚣隔成朦胧的背景音。老树皮的沟壑里嵌着几颗去年的朴树籽，蚂蚁正排着队搬运。忽然记起地理老师说，这棵树是建校时老校长亲手栽下的。半个世纪的光阴在它年轮里层层生长，多少张稚嫩的面孔曾在这里拾过落叶？

放学铃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。我抱着作业本驻足，看见夕阳给老树镀上铜色。值日生挥着竹扫帚，将满地嫩黄的朴树花聚成小丘。那些细碎的花瓣原是极浅的绿，此刻却像揉碎了的月光。不知哪个调皮鬼在树干刻的"早"字，早已被新生的树皮包裹成淡褐色的疤痕。

暮色渐浓时，老树成了剪影。保安大叔在树下锁铁门，钥匙串叮当响着，惊动了枝头打盹的灰喜鹊。我忽然想起生物课学的共生关系——树荫庇护着鸟雀，落叶滋养着泥土，而我们这些来去匆匆的少年，是否也成了它年轮里的一圈故事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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