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间的游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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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常把自己比作文字里的游魂。不必在喧嚣中寻找存在,也无需在寂静里刻意躲藏。就像春天屋檐下的风铃,风起时歌唱,风止时沉默。这种自在的游荡让我想起课本里那句"心有猛虎,细嗅蔷薇",在方格纸上,我既能挥洒少年意气,也能轻抚柔软心事。

我的姓名里藏着故事。父亲说"唐"是历史长河里的明月,要我有盛唐气象;母亲取的"星瑶"二字,像夏夜荷塘泛起的星光。于是我的作文本扉页总画着半轮唐时月,几颗瑶池星。语文老师说这像现代诗配古风插画,我却觉得,这是属于我的时空隧道。

课间操队伍里最瘦小的那个就是我。马尾辫总扎不整齐,校服袖口沾着钢笔墨渍。但当我摊开周记本,那些歪歪扭扭的字迹就会变成会飞的精灵。有同学说我像《城南旧事》里的小英子,眼睛里有成年人的沉思。其实我只是喜欢观察:前桌男生翻书时翘起的小拇指,班主任旗袍上流动的暗纹,这些细节在我笔下都会长出翅膀。

他们说我的性格像多变的天气。辩论赛能站在课桌上即兴演讲,体育课却躲在树荫下写诗。既会为流浪猫哭湿整包纸巾,也能在班干部竞选中冷静分析。就像老家门前那株紫藤,柔软的枝条里藏着倔强的脉络。最骄傲的是去年骨折时,我打着石膏完成期中考试作文,老师把那篇《石膏上的春天》贴在了校园荣誉栏。

文字是我的秘密花园。在这里,吵架的父母会变成童话里的国王与王后,阳台的绿萝能听懂我的心事。我写过凌晨五点的环卫工,也写过黄昏时牵手过马路的老人。虽然知道一支笔改变不了世界,但至少能让值日生读完后,轻轻擦去黑板槽里的粉笔灰。

生活这本小说总给我意外章节。父母离异那学期,我在周记本里造了座永不分离的城堡;奶奶去世时,我把她的银镯子写成月亮的项链。伤痛像墨水渗进纸张,反而让文字有了温度。现在的我依然爱在操场边写生,看云朵游过教学楼尖顶——它们多像散落的标点,等着被串成新的诗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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