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山行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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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五点，我站在东山脚下仰头望去。晨雾还未散尽的山峦像浸湿的棉花，将初升的太阳揉成朦胧的光晕。书包里装着两瓶矿泉水和三明治，这是我第一次独自攀登这座会宁人引以为傲的青山。

山道上的露水沾湿了运动鞋，石阶缝里钻出的野草搔着脚踝。转过第七个弯道时，后背的校服已经贴在了皮肤上。忽然有清亮的鸟鸣穿透林荫，抬头望去，几只灰喜鹊正在刺槐枝桠间跳跃，震落的露珠恰好滴在我发烫的脸颊。这样的惊喜，是坐在教室里永远遇不到的。

半山腰的烈士陵园被松柏环绕，花岗岩墓碑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。我蹲下身辨认碑文时，晨风卷来远处施工队浇灌树苗的水雾。当年栽下的侧柏已亭亭如盖，新栽的云杉还绑着支撑架，这让我想起历史老师说的"前人栽树后人乘凉"。

登顶时正逢云开雾散。会师楼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光，县城街道像摊开的作业本，汽车如同移动的标点符号。灌下最后一口矿泉水时，发现瓶身映着整片天空，忽然懂得山水相依的道理——就像此刻的我与东山，互为彼此的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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