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候在深夜站台的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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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秋的夜风裹着凉意,站台铁皮长椅的冷霜泛着银光。我把书包抱在胸前,看着站牌电子屏的数字跳到23:30。最后一班地铁的轰鸣声里,想起三个月前收到《青春纪事》杂志退稿信的那个傍晚。

那是个蝉鸣聒噪的下午,我攥着第27封退稿信蹲在报刊亭门口。老板娘探出头问:"小妹要不要新到的《行走的岁月》?"封面是蜿蜒的铁路伸向远方,我鬼使神差买下了这本素未关注的杂志。直到在末页的编辑手记里读到:"文字是铁轨,载着赤诚的心驶向远方。"

我连夜写了五千字的信,窗外的月光在信纸上流淌。寄信时特意选了印着木棉花的邮票——那是我们学校的校树。等待的日子像被拉长的橡皮筋,直到收到她字迹清秀的回信:"文字要像木棉花,不惧风雨兀自开放。"

站台广播突然响起,把我从回忆中惊醒。穿蓝制服的保安大叔晃着手电筒:"小姑娘,最后一班车都走啦。"我指了指背包里露出的杂志社信封:"我在等重要的约定。"大叔会意地点头,转身时嘟囔:"现在年轻人还写信,少见喽。"

分针在表盘上画着圆圈,我数着地砖缝隙里冒出的三叶草。忽然听见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响由远及近,墨绿色风衣的女士抱着牛皮纸袋匆匆跑来。她鬓角沁着汗珠,却笑得像完成秘密任务的邮差:"抱歉啊,印刷厂刚送来样刊。"

牛皮纸袋里躺着还带着油墨香的杂志,我的文章标题旁印着木棉花图案。她变魔术般从提包掏出玻璃罐:"这是去年在你们学校捡的木棉絮,现在该物归原主了。"月光下,银白的棉絮像未说完的故事,在夜风里轻轻摇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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